【晚钟】追捕希斯杜瓦奇（二）
是的，是追希2，感谢 @濯规 的前文，真是又谐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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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对付一个醉鬼，珀雷·契叶兰和珀雷·埃什法萨-K都有自己的心得：朝对方头上来一击干净利落的手刀，伽马里尔·契叶兰会停下他的唠叨乖乖去睡觉，德拉蒙德·维里默会让处理流程进入下一步，那就是两人面对面挥起拳头，来一场老猎人在清醒时鲜少落败的无限制格斗赛，任何一方倒下都能解决醉鬼烦人的问题。
但是对待这个念经文的上层阶级，显然从第一步起就行不通，珀雷差点就把扬起的手砍下去了，所幸他立刻就在周遭人的目光中反应了过来，他及时停下右手的动作，把左手也举起来表示无害。
“呃……无意冒犯，”他说，“你们谁来接手这个？”
“这个”失去了珀雷双手的支撑，朝下滑了一大截，眼看就要摔碎他的高级眼镜和鼻梁。
“哥哥！”在场唯一一个能自由活动的人及时揽住了司祭的腰，也多亏被司祭像树袋熊一样攀着的大树先生抬了下膝盖，不然小姑娘恐怕是赶不上挽救她哥哥的脸部软骨。
但是当两分钟后，当桑德拉呼哧带喘地把海森诺拖到椅子上，让他靠在椅背上脸朝着天花板打呼噜，却被亚尼警告最好不要让喝醉的人仰着睡觉不然他的呕吐物可能会呛死自己，于是她不得不又拖来一张桌子，好让海森诺能安全地伏在上面时，她又开始疑心放任这个做哥哥的就那么摔醒是不是更好些。
“这都怪莱兹！”女孩愤愤地下了结论，“他告诉我这是个好主意，让哥哥明白他一直以来有多忽视家人，”她惟妙惟肖地模仿起来，“就几天，我们到处转转，很快就过去了，要到的钱全带在你身上，我们花不了多少，这样，等你回到家，你哥哥就只剩下喜极而泣了。”
“等你们发现中间有多少差价，他早就跑到天边去了。”亚尼嘟囔道。
“我绝对不原谅莱兹，他这次可别想轻易混过去！”
“聪明的决定。”不知何时给自己找了个角落、之后便不引人注目地待在里面的寡言猎手，这时也由衷地表示了赞同。
“除非他诚恳地道歉，发誓以后再也不这么做，我才会和他和好。”
“不那么聪明。”猎手从他藏身的小角落里又飘出一句。
“不管你是要原谅他还是怎么，总得先找到他人再说吧。”亚尼从他被绑着的椅子上发出建议，“还有谁能一个口信就把他叫回来？当然是他亲爸爸我！只要先让我喝上一口——”
桑德拉端起柜台上那杯被遗忘许久的高度麦酒，迎着酒吧小老板望眼欲穿的目光走去。
“对对，给我来一口，一口就行——”
桑德拉是个甜美可人的女孩没错，但有时她也会做出些残酷的事，就像现在，她在嗜酒如命的人面前，迎着他绝望的目光，把杯中的酒全部倒进了水槽。
“你们这些男孩全都一副德行，”她把空杯重重敲在桌上，以一个没接触过多少男孩的人特有的自信如此宣布，“你们全都是一伙的，你们总要全力挺自己的哥们儿，不管他做了多大的错事。你才不会帮我们，只要有一点办法，你就会帮他继续逃跑。”
亚尼觉得更不舒服了，一半是因为她说得对，一半是因为他考虑不出，承认或否认她的指控，或提醒她自己和莱兹本来就是以做一大堆错事为生，三个选项到底哪个能帮他喝到酒。
“我不相信你们中任何一个，我这就去做我早就该做的事，告诉警察！”说着桑德拉便大步朝门口走去，“莱兹必须付出代价！”
“希斯杜瓦奇必须付出代价！”维顿·罗科诺大力拍着他搭档的肩膀，“这小贼别想在夏礼撒为所欲为！”
“看到你这么有干劲真不错，但是你说‘我们’？”他的搭档甩开他的手，为自己点上一支烟，“还记得帕斯莫尔怎么说吗，三天之内不把这个小贼带回警局，你这个月的奖金全部取消。”亚仕兰·伊顿尼泽学着局长的样子，用香烟对着维顿点了两下，“我很确定我没做任何会被扣奖金的事，连续迟到半个星期的人是你，这是你一个人的任务，维顿，别让我越职。”
“难以置信！你居然看到眼前的工作能忍住不做！”
“别说得好像我有瘾一样。”亚仕兰反驳，“帕斯莫尔是对的，你也该吃点教训了，要么干活，要么挨罚。”
“可是我一个人做不到！”金发的警探哀嚎，“我们收到的这个有关诈骗犯的报案足有一打，却连他真名叫什么都不知道，拜托，至少我挨训的时候你能站在我身边吧？”
亚仕兰长长叹了口气，用力揉着眉心，总是这样，维顿总有办法攥住他的同情心，从里面榨出他想要的东西来。
“如果帕斯莫尔问起，就说我们去吃了一顿午餐，”他下令，“换便服，上车。”
汽车在柏油路上跑起来，阳光漏过车窗，让车里微微有些升温。天气棒极了，这样好的天气如果能持续到周末，将会是一个绝佳的野餐日，起点风也没关系，缇莎喜欢风，他们会把领带、围巾等等一切能飘起来的东西扯松，笑闹着步行走回家。维顿想象着假期的快乐，直到亚仕兰在车窗外敲着玻璃叫他下来才想起自己有案子要办。
“要借酒浇愁现在还早了点吧！”金发警探对他们的目的地发出惊叹，“亚仕兰你今天真的有点不对劲，就连我也没干过大白天就泡酒吧的事！”
“你都是去咖啡馆，不，我带你来不是为了逃班。”石头一样坚定的灰发警探回应同伴的蠢话时一如既往的滴水不漏，“这里是迷迭香，是希斯杜瓦奇最后一次被目击到的地点。”
“目击？”维顿难得认真了起来。
亚仕兰点头，及时地表示鼓励：“我用我自己的方式在跟这个案子（“我就知道！”维顿插嘴），今天早些时候，有人报案这间酒吧发生了斗殴事件，其中一方的外貌特征和希斯杜瓦奇非常相似，鉴于他作案的范围集中在附近几个街区，有相当大把握可以认为他和这里存在关系。”
“所以我们进去打探打探，离破案就近了好大一步。谢啦亚仕兰，你真是最好的搭档！”维顿难掩快乐地圈住亚仕兰的肩膀，两人半推半拽地走进酒吧，看上去倒真有几分像大白天就灌饱了黄汤的酒鬼。
就在这时，两名警探听到了少女的高喊——
“我这就去做我早就该做的事，告诉警察！莱兹必须付出代价！”
亚仕兰一瞬间恢复了警探的仪态，他把维顿从肩膀上甩下去，飞快挺直身子。
“我就是警察，这位女士要报告的是什么事？”
“亚仕兰！”维顿大惊，“我们不是来办希斯杜瓦奇的案子的吗！你现在就暴露了身份我们怎么打探？”
缓缓地，他那原本最为熟悉，此刻却无比陌生的搭档转过身来，嘴唇勾起一个笑，却不是维顿在这个勤恳、正直之人脸上见过的任何一种笑容，这个笑容看起来冷酷极了，而搭档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如坠冰窟。
“那是你的案子，罗科诺警探。而这，”亚仕兰伸出手扶了一把急匆匆奔来却绊了一下的小女士的肩膀，“这是我的案子，我说过我们只是来吃个午餐，现在我要开始我的工作了。”
他好好欣赏了一下维顿瞠目结舌的表情，随后换了一种柔和的口气询问报案的少女：“你要报告的是什么事？莱兹是谁？对你做了什么？”
金发少女低头不语，亚仕兰明白这是受了重大刺激所致，他耐心地等着，他的报案人需要时间冷静。只是他不知道，此刻发生在报案人脑海中的是另一种斗争。
桑德拉不是个迟钝的人，听力更是好得没话说，何况那位金发警探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她清清楚楚地明白了他们到这里所为何事。
这是怎么回事？莱兹到底惹上了多大麻烦，值得出动两位警探秘密行动？她读过的所有冒险小说在她脑袋里呼啸而过，掺杂着不少私情——她真是喜欢这男孩！像小偷先生和骗子小姐一样无可救药！
警探还在等，是她自己说要报警的，现在覆水难收。
桑德拉调整着呼吸，缓缓开了口：“莱兹是个昵称……他叫莱泽列。”
“嗯。”亚仕兰用目光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他在那里。”桑德拉说，她直直指向被绑在椅子上的红发少年。
“什么？”亚尼说。
“他是这里的酒吧老板，”桑德拉面不改色，“我的哥哥只喝了一口这里的东西就不省人事。”
“什么？”亚尼说。
“是吗……”亚仕兰的神情凝重起来，他的确注意到了那里倒着的一位成年男子，本以为他是喝醉了，但现在看起来性质完全不同，“也就是说，这里提供……”
“……劣质的酒精饮料。”金发警探接过话茬，他和搭档对视了一眼，确认彼此脑子里想的是同一件事。
如果希斯杜瓦奇真和这里有关系，把他逼出来的方法显而易见。
“通知德莱塞，证物组有得忙了，这里所有的酒水饮料、食物都要化验。”亚仕兰大手一挥，“叫他带上警犬，再叫一名法医！”
“什么？”亚尼说。
“还有封条！”维顿已经到柜台上拨起了电话，“从现在起，这里全面查封！”
“这他妈从头到尾和我的店有什么关系！！”亚尼发出他最撕心裂肺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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